「更重要的是，我总感觉你看起来和离开时有些不同了，约翰。」

路德格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紧张感袭上心头。

但他故作平静地回答道。

【资料图】

「为了适应身份我做出了些许改变。」

他察觉到异常了吗？

身为招募真正的约翰·多乌的零序很有可能知道他的真面目。

「嗯，还不错。在这之前你太平庸了，我还担心你会被抓住然后不知死在何处呢。」

（他没有发现吗？）

多亏他所借用的约翰·多乌的身份擅长的能力是渗透和伪装。

但是也不能排除零序是在试探他的可能。

（先保持冷静。）

我闭上眼睛加速思考起来。

首先我身后的那个人真的是一序吗？

——答案是很有可能，毕竟他的声音和我在埃斯梅拉达的记忆中听到的很相似。

其次是他为什么会在索壬出现？

（而且还不让我知道另一位一序是谁。）

在梦幻之森与埃斯梅拉达见面时她曾说过零序不日将至。

但那一定是今天吗？

（他本可以事先通知我但却没有。）

一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零序在没有通知其他高层的情况下擅自前往索壬确认我的状况。

——而另一种是他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

但是我不能匆忙对我所不知的事情妄下定论。

无论何种情况都对他不利，路德格只能绞尽脑汁思考自己该如何脱身。

（情况太糟糕了。）

从知道黑色黎明的存在开始他就想方设法地获取组织的情报。

但只有关于零序的资料少之又少。

——他究竟拥有什么力量又有多强大，他的弱点是什么，还有他的战斗习惯如何。

除了埃斯梅拉达记忆中的声音之外路德格不知道任何关于他的资料。

即使是在万全的状态下他也没法保证自己能战胜他，更不用说是现在魔力耗尽的情况下了。

（如果现在和他动手的话我毫无胜算。）

唯一能赢的方法是借用神明之力。

但对路德格来说那是死前才会有的挣扎。

而且附近耳目太多，一旦使用那份力量的话将会波及所有人。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零序打破了沉默。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零序还没有完全怀疑我呢？

（我应该转过头看看他的脸吗？不行，如果突然回头看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的。）

路德格必须冷静选择措辞以免激怒对方。

「对不起，零序。」

我很自然的目不斜视地开口说道。

「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向您提前打招呼。希望您能够谅解。」

「当然，我才是那个不打招呼就来的人，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

不打招呼就来？

难道说零序来索壬另有目的吗？而那件事甚至需要严重到需要对一序保密的程度？

（目前还没有任何猜测得到证实。我连自己是否有被怀疑都不清楚。）

但零序也注意到卡西莫多遭遇不测。

（他一直在看吗？难道他注意到我施放的魔法了吗？）

然而如果他一直都在看的话就不会问我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许他能够以某种方式确认卡西莫多的存在，但因为只知结果却不知过程所以他才会问我问题。

（那么我该说实话还是撒谎呢？）

夹杂真相的谎言要比任何事情都更有说服力。

我在心底深吸一口气说道。

「一序埃斯梅拉达，又或称一序卡西莫多已经确认死亡。」

「你知道了？」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没想到一序另有主体.......」

「很抱歉没告诉你们真相，毕竟卡西莫多和其他一序不同。它不能轻易暴露自己。」

「在下理解。」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它死了？那家伙可不是轻易就被打败的怪物才对。」

卡西莫多身为拥有顶级妖精力量的神秘生物，其以人类灵魂为燃料的本质能使它借助妖精使的力量再度复活。

而这样一个怪物却在魔法节当天失踪了。

对零序来说一切都很可疑。

我当场挤出一个答案。

「是埃斯梅拉达。」

「嗯？埃斯梅拉达吗？」

零序作为最先注意并招募他们的人也必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真奇怪。埃斯梅拉达明明是被卡西莫多控制了才对，以她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反抗得了卡西莫多的。」

在这一刻他强烈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除非有人暗中相助。」

零序对我的怀疑逐渐加深。

但我也早有对策。

「是克罗诺··法比乌斯所为。」

「法比乌斯家族的人？真的吗？」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零序再度发问。

而我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解释道。

「不久前，卡西莫多曾袭击过为新任教授举办庆祝仪式的宴会厅，」

「嗯，我有收到过报告。」

「当时的克罗诺·法比乌斯就在现场。那时候的他意识到有人试图杀死他了。」

「也是，下一任法比乌斯的家主不可能不知道家族的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问题是那天卡西莫多没能在宴会厅内杀死克罗诺·法比乌斯。」

除了共犯之外一切都是实话。

「侥幸存活下来的克罗诺·法比乌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因此他制定了一个计划。」

「狗急跳墙了吗？」

「是的。但克罗诺·法比乌斯并未告知索壬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认为叛徒就混在其中。」

当时在宴会厅内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是索壬内的教授与学生。

如果你认为索壬内有刺客的话又该如何信任他们呢？

「所以他越过索壬单独向外部势力寻求帮助。谁也没想到他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加了些夸张的修辞以免零序对此失去兴趣。

当然，我也全程保持冷静的语气防备他产生任何怀疑。

「我不觉得有任何外部势力能够与卡西莫多匹敌。」

「法比乌斯家族曾是杜尔曼王国最著名的魔法世家之一，他们所结交人并非常人。但在下不知道他是如何在帝国与他们形成联系的。」

「来的不是常人吗？」

「他们看上去像是训练有素的精英，但也很难识别。」

我对来者的身份含糊其辞。

若是在这里提到某个零序早已了解的组织的话谎言就会马上被识破。

「训练有素的精英，难以识别的身份，再加上和艾克西里欧帝国有关......那就是黑色行动了。」

零序自行推出结论。

但他又是如何得知黑色行动的存在的？那是只有将军才会得知的情报才对。

（难道零序在军方中也有棋子吗？）

现在想来倒也正常，毕竟就在路德格·切利希这个身份被捏造之前，约翰·多乌就已活跃在军队中。

而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零序刻意安排的。

「因此克罗诺·法比乌斯在他们的帮助下得以对抗卡西莫多，而埃斯梅拉达则趁着它力量被削弱的情况下脱离了控制。」

逃跑的埃斯梅拉达自然没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易被利用。

「那克罗诺·法比乌斯呢？」

「他战斗到了最后。」

「到了最后吗？真有意思，没想到他的意志如此坚定。」

「将死之人总会表现出意想不到的可能性。在下在观察情况后试图干预，但还是晚了。」

卡西莫多爆发的火焰将所有人卷入并烧死，而我在在最后只能救出瑟琳娜。

「这就是事件的全部经过。在下是以挽救瑟琳娜的名义来到这里的，因此没有受到任何怀疑。」

「卡西莫多和埃斯梅拉达真的消失了吗？」

「是的，在下亲自确认过了。」

「是这样吗？」

零序的回答相当阴沉，难道我有什么疏忽了吗？

「那个叫瑟琳娜的教授如何？」

「......您的意思是？」

「我知道埃斯梅拉达和瑟琳娜是不同的存在。但是如果她还记得埃斯梅拉达和卡西莫多发生了什么的话......」

零序的态度一目了然，所以我匆忙回答道。

「在下确认过了，她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个仓库内。」

「她不知道。」

「是的，她以为是一场梦。」

「约翰，口说无凭，任何人在燃烧的仓库内恢复神智都会有所疑虑。」

哪怕是最微小的疏忽也有可能扳倒黑色黎明。

显然零序很清楚瑟琳娜是个绝对不能忽视的存在。

「在下该怎么做？」

我试着保持冷静询问他的意图。

现在反驳他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但无论我如何思考都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零序会要我杀死瑟琳娜。

（如果他真的命令我杀人的话。）

我暗中握紧了拳头。

不如现在就和他殊死一搏......

「算了，就这样吧。」

但零序回答的很简单。

「如果您需要我......」

「不用管她。反正那个怪物的力量也用得差不多了，我也省得再为此操心。」

「可以吗？」

「当然，你想杀了她吗？约翰，我知道你很忠诚，但有时你也不得不退一步。」

是因为多次请求才显得更为可信了吗？

这更证实了约翰·多乌本人的忠诚和激进。

「......在下深感羞愧。」

「就目前而言，向索壬出手要承担的风险超出了我们所能承受的范围。而你是唯一一个参与此事的人，免不了要受到怀疑。」

「在下不介意。」

「没有什么比把时间耗在无谓的事上更愚蠢的了。再将下属推向风口浪尖就是更愚蠢的行为。」

他出乎意料的关心下属吗？

但可以肯定的是瑟琳娜的安全得到了保障。

（逃过一劫了吗？）

但情况远没有结束，零序再向我抛出一个问题。

「那么你的任务如何？」

他所要求的任务又是什么？

路德格首先想到的是那个解码后的信件。

——[渗透入索壬并赢得他们的青睐。]

（但这就是全部了吗？）

如果零序亲自给约翰·多乌下达过另一个任务呢？

（如果那个任务我还不知情呢？）

「在下正慢慢推进中。」

我只能含糊其辞地回答道。

「那就好，要在避免受到索壬怀疑的情况下进行这项任务确实并不容易。」

就这些了吗？

「差不多到时间了。麻烦的家伙正在赶来，我可不想与之遭遇。所以得走了。」

如果他再待久一点胃痛就要让我开始抽搐了。

「约翰，很快就会有一次秩序会议，到时埃斯梅拉达的位置将会空出，其他一序也会知道这一点。」

秩序会议......

（我隐约猜到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我却没想到是由他亲口说出。）

但这对我来说也是个了解其他一序的机会。

那么我又该如何参加这次会议呢？他不会是之前告诉过真正的约翰会议的地点吧？

正准备离开的零序说道。

「对了，你还有我当时给你的东西吗？没有它你是办不到的。」

根据对话推测他所指的东西很显然是会议的关键。

「零序，在下很抱歉。」

「怎么了？」

「正如您所知，那天在下在前往索壬的途中遭遇了列车袭击。」

「列车袭击？哦，你指的是？那是革命军干的......连我们都没有预料到。」

「是的。有一部分行李因列车袭击而丢失了。在下深感惭愧。」

听着话语的零序静静地盯着我。

来自背后的凝视深深地刺痛了我，老实说这是场不可避免的豪赌，但我也不得不为此而冒险。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拿去吧。」

零序说完便将一枚戒指放在我的身边。

就在他伸手的那一刻我注意到了......

尽管他的声音让我早有预感，但当我看到他的手时我确信零序是一位年轻人。

那么他是法师吗？还是说是其他身份呢？

「会议上见。」

零序留下的话语随风而逝。

我二话不说就抓住旁边的戒指抱在怀中。

（活下来了。）

现在真的能松一口气了。

难怪零序会在此时此刻来到索壬，原来这就是他的真实目的。

（他甚至还注意到卡西莫多失踪了。）

我将怀中的戒指放好后拿出了一颗微小的红色宝石。

炽热的火焰能量正在宝石中涌动。

（我还以为被他发现了。）

我在战斗后得到的卡西莫多的火焰能量。